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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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碎片


白宇x朱一龙


一个关于慢慢失去记忆的故事

私设两位都是普通人不是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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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大而红。风像要拆散他们一样用力呼啸,他紧紧抱着白宇的腰,整个身子贴上白宇的后背。


额前扬起来的碎发,如翅膀般大张的外套衣摆,摩托车飞疾在赤红的夕阳里。朱一龙偏头瞥见公路上他们的影子,在柔暖的光亮中晃荡着消逝。


他不能再忘记更多了。


那些他们曾经共度的时光,他逐渐残损的记忆将其分解成不再具有意义的零星片段。朱一龙努力抓住这些碎片,可它们却总如蒲公英般从指缝中逃飞而去。


像昨日他还想起他们曾经一同潜下水,白宇逐渐放大的脸,在嘴角溢出细碎泡泡时柔软的唇瓣碰上自己的。


而现在他脑海中却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片段,毫无意义的一汪清凉泛蓝的水,硬朗的五官也被湿润成不知名的柔和线条。


“那年夏天我们一起去海边游泳,游着游着就想要比赛,一同扎了个猛子没入水里,看谁憋气时间长。”


白宇贴在他耳廓絮絮地说,好像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一只手掂在朱一龙脑后,轻轻揉着他的后颈。


“然后我就在水下吻了你。”


朱一龙卧在他怀里,知道自己并不需要作答。白宇不愿他自责,也不愿看他愧疚地皱眉,更不需要他本该清亮的眼里都搅起颤动的涟漪,流起眼泪。


所以朱一龙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半张脸依偎着白宇的手掌。他看向窗外的天,太阳已经落山,月亮还未升起,是一层薄薄的蓝色。


“那水就像现在的天一样蓝?”


确实和现在的天一样蓝,白宇回答道。轻柔又沉重的蓝。不知不觉升起的星星隐约闪烁着光芒,被天空的颜色包裹得更温润内敛。


仿佛是那年夏天细小的水波荡漾,夹杂的一串羞涩的泡泡,在相触的两个亲昵的鼻尖旁安静地晃颤着。





“太爽了!”


摩托车停在路边,白宇摘下头盔时猛地甩了甩头发,像一只刚从海边嬉水而来感到无比满足的大型犬。


“怎么样哥哥,刺激吗?”


朱一龙笑着点点头。他喜欢看他爱人眉梢和眼角都染上欣喜的模样,从天边遗落的最后一点夕晖把白宇颧骨的皮肤映得又亮又红。


“我一直想骑摩托带龙哥兜风,有种两只自由的小小鸟一块儿飞的感觉。”


朱一龙想到了刚刚的影子,他们两人缠在一起的影子在渐深的暮色中飞扬的样子。或许在不久之后,他也会将这影子忘掉,连同这火红的斜阳一并忘却。


他突然想要咬指甲,试图通过一些疼痛感加深此刻的记忆。


可白宇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先行一步牵起他的手,捏着他光秃秃的指头凑在嘴边吻了又吻。


“多刺激啊,龙哥。所以你不会忘记的,你肯定忘不了。”


朱一龙觉得眼里湿乎乎的,热气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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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已经严重到几乎每天都会忘记一些事情。从最开始球赛播放的时间,厚毯子叠放在柜子里的哪个位置,到现在假日出游的记忆,照片里发生的故事。


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台历,他弯腰拾起,正巧望见之前某一页上画着红圈的日期。


他知道白宇看见自己懵然的脸会多么难过。


“那是我们相遇的日子。”白宇从他手里接过台历,拇指抚上那标记着的数字。他对朱一龙扬起嘴角,差点就让后者忽视了他眼眸中竭力躲藏的酸楚。


白宇告诉他,那是发生在一个夏天,夏天的正午。天气热得不行,空气黏腻又恼人。他刚结束面试走出办公楼时,正巧碰到同样准备面试的朱一龙。


“我一直就觉得夏天是个奇妙的季节,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发生在夏天。”


“最悠长的假期,冰淇淋新出的口味,电视机滚动播放百看不厌的西游记,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西瓜,荷花最温柔的颜色……”


“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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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你在门口啃着指甲走来走去,好像特紧张的样子。我当时心想多大的人了还吃手啊,都快啃秃落皮了。”


于是那时的白宇就上前一步,用手中的冰可乐碰了碰朱一龙的手臂。


“还没等我问你要不要喝点儿凉的压压惊,好家伙龙哥你吓得叫出一句’你干什么!’,还直往后退。”


白宇说到这里笑出了声,望着天花板边叹气边摇头。


“当时就觉得...这人怪可爱的......”


他回想起当时朱一龙站在柔软的树荫里,衬衫胸口处被薄汗洇上深色的小块儿印记,裤线布料上因紧张捏出的褶皱。还有午后的阳光从头顶的树叶穿过,剪成的细碎光斑正好落在他好看的眼里。


“我......”


面对这理应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回忆,朱一龙愧疚地咬着下唇。他不想再说对不起,从开始到现在他讲过太多次对不起,这三个字既伤人又无力。


“如果你忘记了,我就再给你讲一遍。”


白宇依然是笑着的。他望进朱一龙的双眼,觉得里面还是有来自那年夏天的光的碎片,忽闪忽闪地发亮,像不灭的星星。


“如果你又忘了,我就再讲一遍。我讲多少遍都没问题的,哥哥。你不用怪自己忘了,也不用逼迫自己记住.......”


“可我怕…”朱一龙终于开口,声线发抖得厉害,“小白...我怕我连你都会忘记......”


“那我会让你再爱上我一次。”


怪他站在逆光里,刚入春的天气依旧凉冽,白宇穿着件宽大的薄毛衣,窗外的阳光罩在他身上,身体轮廓缀着发光的细绒毛,使得朱一龙感觉如此不真切,以为是在梦里。


他慌张地伸出手去捉,怕白宇和他脆弱的记忆一样碎成留不住的泡影。面前的窗子被光照得太亮了,刺得他眼睛好痛,但又不舍得眨眼。


直到他终于捉到了白宇的手指,摸到温暖的手掌,然后被拉进怀里。


朱一龙庆幸地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真实的怀抱。额头贴上脸颊感知到熟悉的温度,蓄着胡渣的下巴,从领口传来沐浴露的味道和自己身上的完全相似,喉结滑动念着哄小朋友似的的话,白宇的声音像飞不高的绵絮,又轻又低沉。


朱一龙拼命地记着这些,记忆,再记忆。


“夏天……”


他嵌在白宇怀里喃喃自语,缓慢地重复着这个词,弯曲的小拇指勾住从对方衣袖中窜出来的一根毛线头。


夏天,夏天。


他要记住他和白宇是在夏天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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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场病。


类似于重感冒那种。儿时的朱一龙得过一次,泄了气的皮球般全身无力,只得软趴趴地缩在被窝里。不论盖几层毯子都觉得冷,可心口却烧灼般的难受。


那时的妈妈会变得好温柔。凉凉的手轻抚他发烫的额头,也不逼着他练钢琴。煮一锅粘稠的白米蔬菜粥盛在小碗里,一勺一勺地喂他。吃过白米粥的朱一龙总会没过两天就神奇地痊愈,恢复孩童与生俱来的高涨的活力。


傍晚十点的细雨,桌角夜灯洒落柔和的微光模糊不清,朱一龙迷迷糊糊地将这个为数不多还存在于记忆中的故事讲给白宇听。困倦的雨仿佛就下在耳边,两人话语间时不时跑出几个哈欠,就头挨着头睡去了。


如果这是一场病。月亮沉睡,星星碎片拼凑完整,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朱一龙梦见写掉了一半的记事本,他明明不擅长下厨,上面却工整地记录着做白米蔬菜粥的完整步骤。


“小白的胃不好......”


他听到去年冬日的一通电话,电话另一端妈妈叮嘱他白米和水的比例。他看见自己边点头边写得认真,腰间随意系着一条灰蓝色的围裙,依稀想起它属于厨房左边橱柜的第二个抽屉。  


刺鼻的烟雾,被呛到的咳嗽声,他和白宇站在乱七八糟的厨房里的不知所措,又对着烧焦了的锅底没由来地大笑。



“哥哥,你为了我去学的熬粥?”



“我没看好时间......”


“下次,下次我再试一遍......”


“不就是区区一个白米蔬菜粥嘛…我还不信我搞不定…”



他记得自己絮絮叨叨地嘀咕。记得白宇什么都没说,只是笑得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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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晚,清晨吹起微凉的风。朱一龙从睡梦中醒来,被子拉高没过了肩头。


白宇翻了个身凑过来,双眼还朦胧着,垂着头在他仅露出来的下巴尖儿上软绵绵地落着吻。


朱一龙想到了那串害羞的泡泡,水下嘴唇的相碰。


夏末的光亮,冰可乐瓶上渗出的水珠。


他焦急地握住白宇的手,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小白...小白......夏天...”


“夏天...潜水......公路上的摩托车......还有第一次煮坏了的白米粥...我们收拾厨房收拾了好久......”



月亮沉睡,太阳升起。


星星碎片终于拼凑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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